一个五百多万人的国家，为什么会有13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丹麦安徒生国际幼儿师范学院访学日记（14）

 

　　2018年3月24日 星期六 阴雨

 

　　早晨，天上飘起了细雨，与我们的离别的心境倒是很吻合。

 

　　吃饭完，我们上车，摩根院长在车前和我们一一拥抱告别。我们的车穿行在校园朝公路开去，从窗口回头看，远远的摩根还朝我们左右摇着举起双手。

 

　　田野、森林、教堂、古堡、红色小屋……窗外的一切在蒙蒙细雨中缓缓后退。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著名的乐高游乐场。

 

　　以前我听说过“乐高”，却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和乐高玩具发明者的情况。LEGO在丹麦语里的含义是“玩得好”，这恰好是丹麦人所理解的幸福人生的含义。

 

　　乐高积木的发明者是奥勒·基奥克（Ole Kirk Christiansen），他1891年生于丹麦比隆附近的菲尔斯哥夫村。他有一手精湛的木匠手艺，年轻时就热衷于制作各种小玩具，出自他手的小飞机、汽车、动物个个形态逼真、惟妙惟肖。尽管他不懂经商，玩具经常滞销，但这并未使他放弃自己的爱好。后来，他设计的拼插玩具“约约”终于风靡一时。1934年，他为自己的积木玩具设计了“乐高”商标。从此全世界的孩子都喜欢上了积木。

 

　　丹麦人说：“我们没有矿产，没有石油，我们所有的资源，就是我们的大脑。”

 

　　董老师告诉我，我们吃的蓝罐曲奇饼干、喝的嘉士伯啤酒、用维斯塔斯风车发出的电力……都来自丹麦；而这许许多多的丹麦物品，正是世界航运龙头-丹麦马士基公司的轮船飘洋过海运过来的。有人不幸得了糖尿病，用的胰岛素，也是丹麦人发明的；代表着澳大利亚形象的建筑——悉尼歌剧院，也是由丹麦人约翰·伍重设计的。2015年丹麦人均国民收入达到了6.1万美元，全球排名位列美国4.9万美元、香港3.4万美元、韩国2.1万美元、中国大陆4300美元之前。

 

　　是的，除了乐高，丹麦还为世界贡献了许多著名的品牌，比如丹麦的奶粉，比如丹麦的爱步鞋……除此之外，丹麦还为人类贡献了许多大名鼎鼎的科学家：量子力学的奠基人、原子结构学说之父尼尔斯?玻尔，电流的磁效应发现者奥斯特，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并测定光速的奥勒?罗默，世界上第一台磁性录音机的发明者波尔森，发明了光辐射疗法治疗狼疮和天花的尼尔斯?芬森，发现有关原子核结构理论的本?莫特森，阐明自然力不灭性原则的路德维格?奥古斯特?柯丁……一个五百多万人的国家，却有13位诺贝尔奖获得者。

 

　　明明是一个看上去比较轻松休闲，恬淡散漫的国家，我们还曾经认为其国民由于高福利而“进取心不足”，可为什么居然有这么多伟大的创造发明？

 

　　追根寻源，尊重人性、崇尚自由而鼓励创造的教育是重要原因。

 

　　今天刚好是乐高游乐场今年第一天开业，又恰逢乐高游乐场建成50周年，因此开门前举行了隆重热烈的庆典，丹麦二王子一家也前来与民同乐。今天的门票半价优惠（折合人民币200元）。

 

　　在乐高乐园，有依照1:20比例由乐高积木搭建而成的人物、动物、汽车、船舶、港口、飞机、机场、高楼、街道、宫殿、古堡、教堂、自由女神像等，置身于此，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成了巨人。我和董老师、和校长、郭老师、钟老师一块游览。我们先后玩了小火车、乘船、过山车等五个项目。

 

　　晚上抵达哥本哈根，住进火车站附近的一家SAGA HOTEL酒店。我住单间218房间。

 

　　我们出去吃晚餐，找了一家中国餐馆，吃了一碗面，95克朗，相当于人民币100元。相当贵。酒店房间600元，相当于六碗面的价格，这在中国不可能。所以，这里面贵，但酒店房间便宜。

 

　　晚上，我和张燕、和徊良、张银霞几位老师逛了一会儿街，随便转一些小商店，买了少许纪念品。毕竟是首都，晚上人要多一些，夜幕下的哥本哈根古典而现代。

 

　　两周的丹麦之行，对丹麦这个国家有了一些肤浅的感受。

 

　　关于这个“感受”，那天在餐厅我曾和几位老师调侃：“什么‘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我看丹麦这个国家很落后，人民也不幸福。你看，城市建设落后，房屋简陋，公路上跑的全是破车，我们这个学院建在农村，居然连围墙都没有，他们饭也吃不起，只能吃草，吃黑面包，所以孩子都营养不良，刚出生头发就黄了！”老师们大笑。

 

　　调侃归调侃，认真说起来，平心而论，丹麦这个国家和他的民众给我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这是一个简单、平和、朴素、友善的国家。无论街道建筑，还是大学校园，或是乡村房舍，都很简洁，包括我们参观过的幼儿园，朴素得有些简陋甚至寒碜，连个校门都那么随便，更别说“文化环境打造了”，没有统一的“主题色调”、品牌log——这在中国一些城市的幼儿园是“标配”。

 

　　丹麦人的生活低调节俭，在这个特别富裕的国家，我们在大街上看不到豪华轿车，也没见过浓妆艳抹、穿着华丽的丹麦女人和周身名牌、贵气四射的男人。这里的人看上去温和、恬静、淡泊、真诚，哪怕素不相识，见了你也会露出笑脸，并微微点头。那天董老师给我说：“在这里，人与人之间平等相待、互相尊重，让任何一个职业的人，哪怕是清洁工人，都自信而开朗，而没有半点自卑。”那天在欧登塞我特意注意了一下，果真，大街上正在作业的市政建设工人们个个脸上都呈现出快乐的阳光。董老师还说：“一个普通的工人，白天还在从事很艰苦的劳动，但晚上可能已经穿着得体地坐在剧院欣赏音乐会了。”

 

　　感受最深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天游行完毕，我想找洗手间，董老师带着我来到一家餐厅，一位服务员姑娘不懂英文，所以交流很困难，但当她一旦明白我们的意思后，便很热情地给我们带到洗手间外。董老师说：“丹麦人是很热情友好的，相反有一些中国餐馆的老板倒不太乐意中国人去用洗手间。”所以后来有一次也是大街上到洗手间，当我们走进一家中国餐馆向老师们说明来意时，老板欣然同意，董老师倒有些意外，说“这老板真不错”。

 

　　张银霞老师说，她在街上遇到丹麦人都很礼貌热情，相反遇到中国人却很冷淡。有一天她在街上碰到几位中国人，很是惊喜，赶紧上去招呼问好，结果对方很冷漠，充满警惕地问：“你有什么事？”弄得张老师很是尴尬。我想到那天在机场，座椅上所有的外国人（不一定是丹麦人）都把随身行包放在脚边，可一群中国人每人坐一个位置，还要把行包发在椅子上占着。我和张老师走过去，很有礼貌地说：“这坐有人吗？能不能把包移一移？”那几个人头也不抬，理都不理。后来我给张老师说：“都说中国人很讲人情，其实只是在熟人圈子里讲人情，陌生之间彼此是很冷漠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张老师直说：“没错！”

 

　　我当然知道中国人也有许多善良者，我无意用丹麦人来贬低中国人，我只是朴素地想，如果在中国，普通的陌生人之间也能够真诚相待，多好！每个人在埋怨别人冷漠的时候，从自己做起，通过点点滴滴不起眼的行为，给周围的陌生人表达善意，送去温暖，我们国家每一个人的幸福指数不就上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