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北京高楼里的我很羡慕有个小院子的人家,可以种一些喜欢的树木。在冬天里,当叶子都落完了,看着许多红彤彤的柿子挂在高高的枝头,那种景色美不胜收。在冰天雪地里,红柿子成了鸟儿们最甜蜜的食物,神奇的大自然,在不经意间,就对世间的万物流露出了丝丝温情。
然而,我却无处实现自己这种小小的愿望。
2018年7月,我从永登县官庄学校采回来了一大把格桑花种子,带到了丹麦。并与安幼五期的老师们把它们种到教室窗外的那一片荒地上。
我思想里的星星之火,与摩根那随时都可以点燃的汽油相遇了,光与热照亮了彼此。我问摩根是否可以在那条砂石道路两旁种一些我们从中国带回来的树木,这个想法又得到了摩根的认可与鼓励。
于是,我给六期的学员群里发去了微信留言,说了我的这个想法。再度去丹麦学习并参与电影拍摄的张华仁老师说他要带兰州的桃树苗去种在北菲茵的大地上。
学员蒲志芬老师问到:异地种树,会水土不服吗?
我回答:有可能,但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呢?至少是种下了一点希望。植物往往是在南为桔在北为枳,无论是桔是枳,都是一种美好的遇见。
赵冬梅老师从网上摘录了一段文字发给我:在欧洲各国在不允许出入境的物品名单上,各种蔬菜、生果、植物、种子、燕窝、鱼翅及肉类均在禁止入境之列。
当然,我的这种行为有可能触犯法律。但是,带着这样一个美好的目的,在三星级的丹麦“监狱”里,花几天时间去体验一种新的生活,我倒也很乐意。
我看到了一段网上消息,顺手就转发给了赵老师:
中新网塔斯马尼亚2014年11月18日电:中国领导人18日在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参观访问,种下一棵玉兰树苗。他对当地孩子们说,我们要播撒中澳友谊的种子,让它们生根发芽、枝繁叶茂。两国少年就是友谊的种子。我希望你们今后到中国学习、旅游。你们可以继续给我写信,我愿意分享你们的好消息。
这给了我许多启发与鼓舞。
2018年11月2日,我表弟张鹏建带我去了嵩县的白河镇,那里是中国古银杏树之乡,那里有几百颗树龄2000年左右的银杏树。
在一颗两千多年的老树下,我捡了上百颗银杏果。我把这些种子带到丹麦,2018年12月份的时候,我与安幼六期同学,以及正在北菲茵拍摄电影的小演员小悦悦等人一道把它们种在了北菲茵的土地上。
多少年之后,也许那里将会出现一片金黄,并成为一篇篇新的童话故事的背景色彩。
那天,来参加电影《悦悦的丹麦》开机仪式的中国驻丹麦使馆文化参赞刘东夫妇、北菲茵市副市长Lund女士、安幼的老师与同学们,以及《悦悦的丹麦》编剧孟宪明老师、投资人汤元启先生和他们的朋友们一道种下了这些象征着中丹友谊的桃树、玉兰、柿子树苗,还有几颗小紫薇。
呵呵,我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法不责众”,我懂得好汉做事好汉当的道理。
友谊须要大家分享,蹲监可自己承担。
可安幼翻译淩金玉老师告诉我:万一不让你蹲监,而要罚款一千万丹麦克朗该怎么办?
这倒是吓住我了!
先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我的发心是良好的,上帝也会帮助的!
突然间,我似乎相信了上帝的存在!
我把采自洛阳嵩县白河镇千年银杏带到了遥远的丹麦。嵩县林业局张鹏建先生和白河镇镇长李帅立的热情介绍让我知道了这片古老银杏林的故事,也希望有一天,张鹏建和李镇长可以来到丹麦,看到代表着友谊和希望的银杏树已经在北菲茵的那片土地上茁壮成长了起来。
桃花红,玉兰白,冬日里的柿子挂枝头,小鸟争啾鸣。
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银杏黄叶落满地,美美忆当年。
我们种下了春天里的希望,洒下了夏日里的汗水,也终将收获冬日里的美好。
诗人海子在《昌平的柿子树》里写道:
柿子树
镇子边的柿子树
枝叶稀疏的秋之树
我只能站在路口望着她
在镇子边的小村庄
有两棵秋天的柿子树
柿子树下
不是我的家
秋之树
枝叶稀疏的秋之树
在北菲茵这片萌生童话的土地上,望着那几颗已经在这里发了芽的磨盘柿子树苗,我心念着这首诗,朦胧中的现实,现实里的朦胧,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只是海子这首诗歌的名字,被我改成了《北菲茵的柿子树》。
从前,我在世界上许多地方种下了许多树木,那只是一种环保的绿化行为。
这一次,在安幼学院里,当张华仁老师种下一颗来自甘肃兰州的桃树苗时。丹麦人、日本人和安幼人手捧丹麦民歌歌本,一起唱起了神圣的种树歌。
那感人的场景,每次想起来,眼角都会忍不住有一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