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玲：不考试的童年

    

     《青年参考》 报特约撰稿 李新玲 　（ 2018年07月04日   09 版）

    “他们非常喜欢丹麦。”Ann是一位美丽优雅的中国妈妈，丈夫是丹麦人，4年前，Ann带着孩子在丹麦定居。现在女儿上7年级，儿子上5年级。

    Ann对笔者开玩笑说，自己也经历过“中国式焦虑”，到了丹麦后，为了给孩子找学校，考察了不同类型的学校，最后选定了一所离家很近的公办学校--斯莱特学校。

    斯莱特学校位于北菲茵岛奥特鲁普镇，0至9年级（0年级为幼小衔接班，9年级相当于中国的初中三年级）共有800多名学生、80位老师，是北菲茵最大的学校。

    学校把0至6年级放在一个校区，7至9年级放在另外一个校区。据校长麦斯介绍，丹麦法律规定，儿童每天必须有一定的玩耍时间。小孩子和大孩子可以一起玩，但是有些游戏要避免他们发生冲突。因此，大孩子们和小孩子们分别在两个校区，这样也有利于青春期的孩子们有一定的空间进行交流。

    丹麦的小学课程包括语言、数学、科学、音乐、体育、美术等，还有手工课、缝纫课、木工课等需要动手的课程。近年来，丹麦的小学从1年级开设英语，到了5年级就开设德语、西班牙语、法语、瑞士语、阿拉伯语等语种课程供学生自由选择。数学相对中国的课标而言较为简单，笔者看到一名丹麦5年级学生的数学作业，是两位数除以一位数的练习。

    在这里，5至7年级会开厨艺课，一周两次。参加“安幼”培训的中国老师在这所学校的厨艺教室看到，男孩女孩们身上带着围裙，有条不紊地切菜、煮汤、烤饼。做好了饭，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品尝。

    在缝纫教室，孩子们也能大显神通。一个男孩想用旧牛仔裤给妈妈做一个漂亮的袋子，他说：“我想妈妈一定会喜欢。”旁边一位老师正耐心地教一个男孩编织毯子。

    Ann介绍，丹麦的小学每个月都会有户外课（目的地往往是森林、动物园、古堡、海边、农场等），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课程表确定了是哪天就不会更改。老师们也经常带学生们去剧院看童话剧、去安徒生博物馆听童话。

    Ann的女儿婷婷带我们在校园里参观，她说图书馆是学生们经常去的地方，因为丹麦的学校9年级之前不会考试，但是要求学生每天有20分钟的阅读时间，每年还要写五篇论文，题目诸如“你们眼中的比尔·盖茨”“谈谈北美洲的地理”等，有些资料需要到图书馆来查。和中国大部分学校一样，上学时学生们不许带手机。

    在5年级的一个班级，孩子们正在通过手上的PAD，根据一本书的内容写个故事，还要配上图片。孩子们或者在自己的小组座位上，或者坐在教室后面的沙发上与他人讨论。

    Ann的孩子们还经常外出，由学校带全班的孩子到某个地方（如丹麦有很多岛）住几天，家长不用额外付费。学生会根据兴趣分成小组，通过网上查找资料及自身的观察、询问、讨论、整理，得到一份最终的报告。回来后，每个组都要做出PPT，在班里介绍自己的发现。

    笔者还观摩了学生的体育课。操场上，学生们有的在踢足球，有的在玩飞盘，体育课并不分成男女队，女孩与男孩一样在足球场上飞奔。

    麦斯校长介绍，丹麦的中小学也有排名，比如他们所在的菲茵岛有一个排名，排名的依据就是9年级测试的结果，但这个结果不是绝对的分值，而是学校与上一年度的进步值。因为各个学校之间差距并不大，所以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就近入学，学生的住址和学校距离一般不会超过4公里。一个班不能有超过28个学生，新搬到附近社区的孩子，学校必须接收。斯莱特学校也是北菲茵岛唯一接收难民的学校，现在学校的难民学生有来自叙利亚、波兰、泰国及非洲国家的。

    被问及“在PISA测试（经合组织针对15岁学生的评估测试）中芬兰连续几年第一，丹麦人对此是如何看的”时，校长回答说，只知道芬兰成绩高，但并不知道他们的教育教学质量如何。同样的问题，笔者也问过其他教育人士，回答几乎是相同的，不做比较。

    这种不做比较、不轻易下结论的态度，给了学生宽松的空间。丹麦法律允许学生在家上学（尽管实际生活中这样做的并不多），如果一个学生想随父母到世界各地旅行，就可以申请不去学校上课。当然，学校会指导家长如何进行家庭教育。

    丹麦的学校拥有较多的自主权，对老师的评价也是多角度的，而且不与其他教师相比较。政府和教育管理部门对学校的干预很少，没有各种考核、检查、评比，北菲茵政府对学校有一些要求，学校每年要向市政府交一份报告。

    不考试的童年让丹麦儿童自由成长，但也不意味着毫无计划和约束，相反，在6年级的时候，学校会给学生提供3种未来7至9年级的发展方向：表达、语言和文化、自然与科学。当然，方向的确定，需由学校、家长、孩子三方共同商讨，并由孩子做出选择。

    Ann的女儿选择了语言和文化方向。Ann介绍，在选择之前，学校会安排学生观摩7年级学生的实际状况，由7年级学生与指导老师讲解。学校还会组织学生到与几种发展方向相关的实际工作环境参观，看看各种选择结果与将来实际的工作是如何对应的。学校与家长会安排时间专门针对此事结合孩子的具体情况进行讨论，以便给孩子充分的引导和讲解。

    据校方介绍，“表达”方向的要义为“让我们推动世界”，课程包括戏剧、电影、媒体、绘画、照片、诗歌、舞蹈、设计、讲述、运动、讲座等。

    “语言和文化”方向的含义是“让我们了解世界”，相关课程将培养学生发展语言技能，关注和了解世界，并具备跨国界、跨文化交流的能力。

    “自然与科学”方向的含义是“让我们探索世界”，相关课程将以各个项目为基础，利用展览、活动等方式，带领学生探索自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