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京吉利大学的缘分还是比较深的。
2004年,我结束了前后两年在联合国亚太经社会当实习生和项目官员(联合国临时工)工作后,我感觉自己已经融入到了联合国的生活里。联合国里的人们很友善,他们为了全人类福祉所做的事情令人敬佩。因为联合国的机缘,我见到了曼德拉、安南、朱镕基、袁隆平、龙永图、王陇德等世界知名人士。也因为有了联合国的一个临时工作证,我享受到了许多便利,如乘飞机可以走外交人员通道,托运行李可以超重15公斤。一次,我和朋友张荣刚去柬埔寨旅游,遭到了柬埔寨边境警察的敲诈,我亮出了联合国工作证,他马上退还了不该收取的那部分费用。
口袋里装个有联合国徽标的工作证,我感觉比穿名牌服装开豪车更有底气。
用UN这两个字母做背书,满足了我当时小小的虚荣心。
在联合国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我请教了部门领导Nanda女士,请她给我点拨一下成为联合国终身职员的方法。Nanda说我工作有激情 ,经历也丰富,还富有社会责任感,这都是联合国工作人员的基本素质。但我缺少了在本国政府机构工作的经历,如果有了这一点,我申请联合国终身职位就有了较大的可能性。
回到北京后,我联系了国务院艾防办主任王陇德。他对我说:“你做过的事情和经历,都符合国艾办工作需求。但你要先等一段时间,待我们这个机构进行人事调整的时候,我把你安排进来。”
一天,刚从丹麦退休回来的王其良大使给我打电话,要请我们一家人吃饭。
在王府井的一家餐厅里,我和王大使夫妇吃饭、聊天、回忆着美好的丹麦往事。席间,王大使听说我现在还是“海待”后,便要推荐我去北京吉利大学当老师。
什么,去这个民办大学当老师!
听完王大使的建议,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落差好大啊。
在此之前,中国民办大学给我的印象是灰色的。
2005年夏季里的一天,我闲来无事,想骑车从客居的蓟门桥政法大学公寓到郊外兜兜风。想起了王大使的建议,于是就把吉利大学设定为骑行目标。骑了几十公里,我来到了北京六环外的一个偏僻的乡下。
微波荡漾的麦田中,一群巍峨的建筑拔地而起。秀丽的吉利湖里,倒映着形似美国国会大厦的图书馆,这个图书馆让我看到了吉利办学者的心胸与开放的态度。
于是,我决定来这里工作半年,拉伸一下我当中学教师的教育链条。
学校领导安排我每周给全校学生做几次公开讲座,开拓学生的国际视野。那段时间里,学生的眼神点燃了我的人生激情,每次讲座我都会滔滔不绝说好几个小时。一个星期六,除了吃饭时间外,从上午九点一直到晚上十点,保安提醒我要关门了,我才不舍地离开了商学院的那栋楼。
那时,我真是恨不得把我六年间在世界各地的所见所闻和人生感悟分享给学生们。
回想我在联合国亚太经社会工作的那两年间,我只有一次机会作为联合国大会代表上台发言,其余时间做的都是一些基础性的调研工作。我像一个好学生一般,在曼谷联合国会议大楼里默默地聆听着众多世界风云人物的言论,跟随着他们的思想在前行,我的视野慢慢地扩大了,而吉利大学就成了我把得到的那些想法一吐为快的地方。
在吉利校园里,每天听着由李书福作词,金波演唱的激情校歌《我要自由飞翔》,然而,我却慢慢失去了飞翔的力量,也冲淡了再一次去联合国工作的念头。我享受着在吉利大学当老师的美好感受,不知不觉间,半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半过去了。
那几年里,我带学生参与了许多有意义的活动,拉近了吉利学生与联合国以及其它许多“高大上”名词之间的心理距离,我也给一些吉利学生和老师提供了走向外部世界的机遇。在学生们的激励下,我也成功地申请了三星北京奥运火炬手。
后来,和学校某位领导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心胸尚不够宽广的我主动离开了。
天下的事情,真的很有意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蕴。离开了吉利后,我到外企和私企当了一段时间的顾问,做了一些生意,解决了在北京的生存问题。
后来,在21世纪教育研究院这个平台上,我对中国教育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陆陆续续有了一段当“黑车司机”的经历并出版了《试验人生》这本书后,我又有了说话的冲动,感谢吉利大学再次给我提供了释放人生激情的平台。
2019年3月里的一天,在吉利毕业生王丽的微信上,我看到了这么一段文字:
今天去接大娃放学,有一幕景象让我有了春日里迎春花一样的温暖:
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带着一队孩子走了过来。快到门口,师生对站,老师深深的给孩子鞠了一躬,孩子们回礼,口里整齐的说着什么?应该是老师再见吧?
我还想起了小学的洪老师,中学的刘老师孟老师,高中的高老师,大学的董老师~感谢这些老师,在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他们的人格魅力都给了我太多的勇气,行走在这乍暖还寒的春光里。
我不仅感慨唏嘘,人生如梦如幻,我已经和王丽他们挥手再见十多年了!
当年青葱般的学生,都当上了母亲,有了大娃和二娃,而且,大娃都上了小学了!
2016年底,重返丹麦,我拜访了在哥本哈根教汉语的张维理老师。张老师曾是上海名师,还获得过国家新长征突击手的奖章。张老师在课堂上介绍了我曾是李书福创办的北京吉利大学的教师后,那些丹麦人流露出了一种尊敬的目光。
我沾吉利的光了!
我知道那目光是对著名汽车品牌沃尔沃的尊敬,以及对沃尔沃中国老板的佩服。
我曾在北京吉利大学见过李书福几次,但都是台上台下的距离。那天,张老师在黑板上把我的名字与李书福的名字写到了一起,让我有了一种创业即将成功的感觉。
2017年初,当我在奥尔堡市和北丹麦大学学院谈未来合作意向的时候,我说目前和他们的合作,还像是一个小猫与大象的合作。北丹麦大学学院的中国通Steffen先生就告诉在座的外事处长Martin先生以及Jesper先生:“现在瑞典沃尔沃的老板李书福先生,当年也是赤手空拳打天下的。”
语言是有力量的,正确的语言也是有价值的,Steffen先生的这句话,就让我平添了许多勇气。
有人很诗意地把三个英语单词Fine,thanks,and you翻译成了这样的一句典雅的流行语:岁月静好,懂得感恩,与您相随。
我对北京吉利大学就有着这样的情感。
在我和北丹麦大学学院签订了意向性合作协议之后,负责幼儿师范教育的Jesper先生对我说:他们在2017年三月份要派两个老师到中国访问,希望能够和某一中国大学建立合作关系,并请我推荐一个学校。
带着感恩的心情,我给他们推荐了北京吉利学院。
后来,吉利学院也热情欢迎了来自遥远丹麦的Henning先生与Mogens教授。他们给吉利学前专业的学生做了两天的免费培训,还和吉利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成了玩伴,Henning先生代表北丹麦大学学院和北京吉利学院签订了合作协议。
现在,吉利的学生们已经一批批地走进了丹麦,走进了童话世界里。
......
当年我还参与了吉利集团的广告语征选活动,我的创意是:善行者吉利!
我还请书法家陈远征先生用毛笔写下了这几个字,并用电子邮件寄送给了吉利集团广告部。
心即是佛,佛即是觉,见性成佛,善行吉利。
采用类似的方法,我会把丹麦合理的教育理念以及丰富的教育资源,源源不断地介绍给国内众多有缘分的高校。2019年3月12日,从呼和浩特去兰州的K195次列车上,当我在电脑上敲打这段文字的时候,已经有内蒙古师范大学学前教育专业的张玉梅教授和她的学生们接到了丹麦大使馆的问询电话,她们即将开始一段在丹麦的深度学习之旅。
除了内蒙古师范大学外,还有另外一个公立大学校长给我提出了在他们学校创办“安徒生国际幼儿师范学院”的建议。感恩天国里“安徒生先生”的神助,安幼的美好理念如变魔术一般,无中生有,一片片开花结果了。
回想起2001年,当我在科索沃夏季大学学习的时候,当时身为土耳其国会副议长的Oya老师问我们班同学未来的打算和理想,一位同学说他想当斯洛文尼亚的总统,她女友说想当第一夫人。他们的说法吓了我一跳,我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句:“去联合国工作或者成为一个民间外交家”,但我的语气却是底气不足的疑问句。
经过努力,当年我个人的小愿望已经变成了现实。
从中,我看到了并学会了如何把弘大的愿望变成现实的路径与方法。
人类的发展也是一步步试验前行的,我已经度过了那段用UN字眼来为自己撑面子的“虚荣阶段”了,我看到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经之路:东西合璧,文明相聚。
现在,有着崇高办学境界的安徒生国际幼儿师范学院,以及有着共同理想的一群安幼人们,克服了种种困难,正在这条大道上努力前行着。
古诗云:
万法归一一归何,
海口难酬这一问。
不得青州一领衫,
几乎丧却穷性命。